年长有年长的好,看的多,经历多,吃的盐多,走的桥多,早就验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也踏遍了人生的崎岖坎坷。
当然,年长当然也有年长的坏,力衰退,记忆力衰退,各种能力衰退,尤其可怕的是接近死亡。
对于死亡,林昊也一样害怕,虽然他常跟别人说:老子活着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不过就算真的要死,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他所害怕的是严火明记不起那个台省人的名字。为了唤醒他的记忆,林昊忙拿来严素借给他玩的平板电脑,点开网页,用度娘搜索出百家姓的图片,让他仔细查看。
没曾想这一招还真灵验,严火明看了半天后,突然了起来,“左,左!”
林昊忙把图片往左拉了一点,“是这样吗?”
“不对!”严火明摇头:“是左!”
林昊莫名其妙,图片已经拉到最左了!
严火明:“那个台省人就姓左!”
林昊疑问:“左什么!”
“左……”严火明想了一下,用力的:“左砍!”
“左砍?”林昊瞪大眼睛,“这招式……不,这名字很奇特!”
严火明纠正:“不是砍柴的砍,是坎坷的坎!”
“左坎?”林昊疑问:“叔公,你确定没记错吗?”
严火明:“我虽然老了,但不会记错的,他的姓氏独特,名字也很独特!”
林昊:“那他是做什么的知吗?”
严火明:“好像是个商人!”
林昊又问:“做什么生意的?”
严火明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林昊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那个人多大的年纪?”
严火明:“当时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现在估计差不多得五十岁了!”
林昊:“长什么样子?”
严火明:“高的,有一米八那样,穿着笔的西装,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里含着一雪茄……”
“等等!”林昊疑的问:“叔公,你确定你说的这人不是发哥?”
严火明懵了下,“发哥?”
林昊:“周发!”
严火明摇头:“当然不是,我说的就是那个左坎,他的派头就是那么威风,对了,他还带着保镖和秘书。”
林昊汗了下,问:“那他有没有说买下这房子做什么?”
严火明:“好像是说他在内地没有房子,又不想买商品房,正好看到我们的拍卖公示,去看了老宅之后感觉非常喜欢,所以就想要拍买下来。”
林昊又问:“那除了这个老宅,他还买了别的什么吗?”
严火明想了想:“有!”
林昊忙问:“是什么?”
严火明:“老宅围墙外面的地皮,说是把宅子翻新的时候,顺便把院子扩建一下!”
林昊问:“那他后来有翻新吗?”
严火明摇头,“没有!”
林昊又问:“他买下老宅之后也没有回来过吗?”
严火明想了想:“好像……回来过一次的!”
林昊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追问:“好像?”
严火明:“是的,因为我只看到他的家人,没有看到他!”
林昊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严火明:“老宅被他买下后两三年的样子!”
林昊追问:“两年还是三年!”
严火明:“应该不足三年,的时间我记不清楚了!”
林昊给他添了些茶,又:“叔公,你别急,慢慢想,慢慢说!”
严火明喝了几口茶,整理了一下记忆后,才缓缓的:“他买下老宅之后,我原以为他花了那么多钱,应该很快就会重新装修的,所以时不时都会到那座老宅附近转一转,看看有钱人是怎么装修房子的!”
林昊心急的问:“结果呢?”
严火明:“结果一直没有静。那个左坎好像忘了自己在这里买了一所房子似的。我也不怎么关注了!后来有一天,我偶然间又转到了那座老宅附近,发现里面竟然住人了!”
林昊疑的问:“在没有装修的况下?”
严火明点头:“是的!只是稍为整理修补了一下!”
林昊:“当时你有看到左坎吗?”
严火明摇头,“没有!只有他的家人!而且当时还闹了个不愉快!”
林昊:“怎么个不愉快。”
严火明:“我发现老宅竟然住人了,以为是左坎回来了,就准备屋去坐下,毕竟这宅是经我的手卖出去的嘛,询问一下也应该对不对?”
林昊:“对!”
严火明:“可是我没门,就被他那些下人给拦住了!”
林昊:“下人?”
严火明点头:“对,差不多有十来人,而且一副有打的架势!”
林昊:“那后来呢?”
严火明:“后面一个抱着个两三岁孩子的女人出来了,她说她是左坎的子,回来这边避署渡假的。对,那时候是夏天,我在门口跟那些下人吵得一大汗呢!”
林昊想了想问:“那女人什么模样?”
严火明:“二十来岁,很漂亮呢!很有范,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林昊又问:“孩子男娃还是女娃!”
严火明:“女娃!”
林昊顿时就失望了,“叔公,你确定那是女娃?”
严火明:“确定,那女娃留着小辫子,长得又粉又灵,还娇里娇气的哭呢!”
林昊听得很是失望,又问:“然后呢?”
严火明:“然后我说我是村部,看到这宅子住了人,所以来询问下!那女人向我出示了左坎才有的房产证,我就走了。”
林昊:“再然后呢?”
严火明:“没有然后了!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去那边,因为每次经过都是大门闭的,如果不是里面有人声,有孩子的哭声,我都以为里面没人住呢!”
林昊:“叔公,他们在老宅住了多长时间知吗?”
严火明:“一年半不到两年的样子!”
林昊:“那这段时间里,你知村里有谁跟他们走得近吗?”
严火明摇头,“没有,那座老宅原本就和别的房子隔得远,加上他们又深居简出,基本不跟别人来往。所以村里没有人跟他们走得近。”
林昊:“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他们搬回来住的时候,没人知。搬走的时候,也同样没有人知!”
“是的!”严火明点头,然后竟然了一句诗,“就像那个徐志什么鬼说的,我悄悄的来,正如我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反云彩!”
林昊狂汗,纠正:“不是鬼,是徐志摩!”
严火明:“对,就是这个魔!”
林昊:“……”
接着,林昊又问了一些问题,直到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才终于打住!
脑子无疑是件很消耗力的事,被林昊折腾这么一场,上了年纪的严火明无疑是累了,准备告辞离开。
尽管严火明提供的信息有些模糊,但对林昊而言却是极大的帮助,所以他不但给严火明封了个大红包,还让吴若蓝给他拿了些过年的礼品,当然,功不可没的严伯也有一份。
将他们送出门的时候,林昊不忘待严火明,让他以后要是想起什么及时联系自己。
严火明快的答应,并邀他有空到家里作客,然后才上了严伯的车离开。
送走他们之后,林昊回到办公室,发现冷月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和吴若蓝聊天。
林昊便在一旁坐下,端起自己已经冷了的饭菜,准备继续吃。
吴若蓝见状便忙抢过,然后拿楼上热去了。
冷月寒便问:“老宅的事有眉目了?”
林昊点头,“但线索很有限,是一个左坎的台省人买走的。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买这座老宅,现在人又在哪里,通通都不知!”
冷月寒:“既然是台省人,当然要去台省才能找得到他,你等着,我这就去台省给找人!”
见她说风就是雨的马上要去台省,林昊立即就想到上次香江的事,忙:“得了,你就少让我点心了!”
冷月寒:“我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心了?”
林昊:“上次要不是因为你在香江音信全无,我会跑过去找你吗?”
“那是你瞎心!”冷月寒丝毫不领的:“我是职业杀手,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用得你找吗?而且你没听说过吗?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还有,你去香江一趟亏了吗?你赚大发了好不好!”
林昊被得一点也反驳不了,只能悻悻的问:“冷月寒,你不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吗?现在怎么变得叽哩呱啦,滔滔不绝了?”
冷月寒哼:“你不知什么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这话,无疑是指责林昊把她给带坏了,可林昊是个唠叨的人吗?
林昊反省了半天都觉得自己不是,所以摇头:“我还听说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冷月寒:“你少说那些废话了,到底要不要我去台省?”
林昊果断的:“不要!”
冷月寒:“那你怎么找这个左坎?”
林昊想了想:“让别人去找!!”
“谁?”冷月寒疑问一句后,又有些不屑的:“你除了支使我之外,还有别的人可以支使吗?”
林昊乐了,“我能支使的人多了,你忘了吗?我现在假假也是中禾集团的董事长,和胜堂现任的头都得听我的!”
对于这点,冷月寒是无否认的,但她仍不以为然的:“那又怎样?”
林昊:“寻人,追债,这些不就是黑社会的专业吗?有时候,警察都不如他们呢!”
冷月寒冷笑着问:“可是和胜堂的爪子有那么长,能伸到台省去吗?”
林昊不无得意的:“不错,和胜堂的地盘虽然在香江,但不代表在别的地方就没有关系,他们跟台省的第一大黑帮新联帮是盟友。”
冷月寒的眼神终于亮了下,然后什么都不再说了。
林昊便掏出手机,打给了柳芒,让他联系台省的新联帮,帮忙寻找这个左坎的人。
对于林昊的吩咐,柳芒自然是不敢托手肘的,赶忙的答应下来。
台省的面积并不算大,只有三万六千多平方公里,在全三十四个省区中排行二十八,但人口接近三千万。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几乎等同于大海捞针,纵然是黑帮也不容易,所以林昊并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于柳芒那边,自己也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亲自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