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七叶一把坐起来,看见是无墨,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现在半刻也离不开帝君啦?什么时候成亲啊?天界也该热闹热闹了。”无墨摇着折扇走进来,到墙角那盆不知道什么花的旁边的坐下,一挥手唤来茶盏就喝了起来。
七叶一听他这话,更羞得抬起头来,只能红着脸道:“水君别瞎说……”
“本水君怎么是瞎说?如今你与帝君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早该办了啊。”无墨又取笑着,眼睛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奇怪,这小妖把剑藏哪儿去了?
七叶低着头没看见无墨可疑的眼神,又羞又怒:“我、我与帝君,是真的没有什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也不用害羞,都是自己人,这件事帝君心里也会有打算的吧,你也无须担心,帝君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水君!”这回七叶怒了,这水君这么晚了到这来就是为了取笑她么?
“你要是再说我可要送客了!”
本来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容易惹闲话,他再这样取笑着消遣的话,她还真是要动气了。
“哎哟小妖别生气嘛!”无墨连忙放下茶盏,有些尴尬地笑笑,道:“我不过是开你几句玩笑,是帝君差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无墨笑着,在心里不断抹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事,帝君他也无碍吧?你们商议完了他为什么不自己来看我,要差你来?”
无墨继续抹汗,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妖其实挺聪明的啊……
“咳咳,帝君他在打坐调息,明天就要出门了,帝君确实需要恢复。”
“你今晚真是单来看我这事?”七叶皱眉,总觉得的无墨话都都嘴边又欲言又止的感觉。
“不是。”无墨干脆了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看着七叶认真道:“你果真要与帝君出门,不离不弃?”
哦,原来是来考验她的决心?
“帝君到哪我就到哪,永远不离不弃!”七叶没有丝毫迟疑,一脸认真地回答无墨。
“嗯,我信你,只是为了你的安全,帝君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宫里,外面觊觎你的人实在太多了。”进入了正题,无墨正经了起来。
“所以帝君是命你来给我下咒还是直接打晕我?”
七叶的脸上闪过一些不快,这就是说好的回来取玄天剑?这就是将剑压在这里带她走的承诺?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就命别人来么?
“都不是。”这回无墨终于摇起了折扇,也端起了茶盏,“我是来帮你,保证你明天肯定能跟帝君走的。”
这倒大大出乎了七叶的意料之外,“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忤逆了帝君的命令?”
“我有我的理由,就看小妖你信不信本水君了。”无墨喝着茶淡淡道。
自己还愁着怎么对付一晚上,怎么提防明天帝君将她甩掉自己出去,现在有人主动帮自己,那何乐而不为呢?
“我当然信水君。”
夜色将深的时候,无墨才从七叶的房里出来,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了负手站在房前院子的帝君。他那一身的墨色,不细看还真不能发现。
“帝君,你怎么在这里?”无墨有些惊讶,帝君不是已经力竭到起不了身了吗?
“到本君寝殿中来,现在。”那人影说完闪了两下便不见了。
无墨这才知道这原来是帝君幻化的分神,心下暗笑帝君定是怕他和那小妖在房中有啥了。
无墨来到重华寝殿中,见重华就着夜明珠翻阅书卷,心里一阵汗颜,他这个所谓的军师十万年来阅读书卷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帝君,无墨无功而返,有负帝君重托,惭愧惭愧。”无墨低着,当真十分十分愧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自己不读书的羞愧,还是没有完成重托的惭愧。
“嗯,本君早该知道。”重华放下书卷,有些叹气道:“先前诓过她,这次她便警醒了很多,你且下去,本君自己再想想。”
“帝君也好生歇息。”无墨拱了拱手,抬脚正要退出来,却听帝君凉凉道:“以后有事找她便在外边说,打扰她歇息不好。”
无墨走出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无墨明白。”
这还未成亲呢就这样?成了亲还了得?
重华将书卷飞入书架中,专心地想明天早上该怎么一个人带着玄天剑离开,却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法子,那丫头今晚必定睁眼到天亮的。
这样想着,突然想去看看她,看看她睡了没有,哪怕从窗外看着也好。看来他已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叹了口气,重华握着夜明珠,披了件外袍就走了出去。
为了调息体力,他封住了自己的仙力,现在的他跟凡人无异。握着夜明珠走在那条长长的小曲径,月色正浓,四下一片寂静,偶尔有银铠士兵巡逻的声音。
重华还是头一次用凡人的身躯,大半夜地这般走在羊肠小路上,还是怀着今晚不见她一眼就睡不着的心情走的,不过感觉不坏。
终于走到那房前,里边已经暗无灯火,看来她是睡了,看来只要在她醒来之前取剑就好。这样想着,重华掏出了一面镜子朝里边照去。
这镜子可以穿过任何阻碍看到里边的一切,他的寝殿别的什么不多,就这种东西整面墙都是。不过他照了不止五遍,换了几个角度,仍旧没有照到什么人影。
难道是这镜子坏了?重华迫不及待地解开身上的封印,抬手一挥幻化出房间里的景象,仍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中央广场传来七叶的一声尖叫,重华眉头一皱,提气便想飞过去,不料却一阵气血上涌,非但没有飞起来,反而吐出了一口鲜血。
“糟了,此刻子夜,本君的内伤……”
重华挣扎了几下,但并没有放弃,深呼了一口气后猛然一提气,竟真的一掠而起,飞快地朝中央广场飞去。
“阡娈。”
重华脸色微变,没想到他竟恢复得比他还快,还又攻到了这里。
七叶被阡娈抓着胳膊,见房顶上负手而立的人影,连忙喊:“帝君……”
“放开她!”
重华见七叶手臂上的正流血的伤口,眼神骤然变冷,声音则比眼神更冷。阡娈轻易不会伤她,定是迁怒于白天战败的事。
“放开她,你的对手是我。”此刻身体的仙力没有恢复,只能拖一分是一分了,于是重华又道:“手下败将,竟还敢来?”
“本尊今夜并非要与你一战,而是要取回本尊的定天珠。”阡娈说完,抓着七叶的手一阵用力,七叶又痛得应声尖叫。
“谁稀罕你的什么破珠子!快放开我!”七叶不放弃挣扎,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捶乱抓,竟抓起阡娈的手张口就咬。
阡娈吃痛,抬掌一拍就击到她的右肩,七叶顿时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重华眼神阴鹜,想立刻上前却发现自己此时的仙力连飞到他们那边都不够了,正准备铤而走险,逆行筋脉获得仙力的时候,只听“嗖”的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师哥,你也别动气,本尊将定天珠挖出便走。”说完举起那把匕首就要朝七叶的胸口刺。
“叮!”
一把折扇飞来,居然打掉了那把匕首,落到了地上。
阡娈转过身冷笑,“哼,又来一个碍事的弱者,本尊说我不杀弱者,但惹毛了本尊的除外。你居然还敢来送死?”
一身白衣的无墨接回折扇,边摇边踱步出来,轻笑道:“天命簿上还未有本水君陨落的笔墨呢。”
重华突然眼眸一深,突然就停止逆行自己的筋脉,静观其变。
“哼,本尊没有时间同你废话!”阡娈说完抬掌朝无墨一拍,无墨折扇抵挡,不断被逼退。
这时阡娈一把将七叶掷到地上,“快将本尊的定天珠还来!”说完一掌伸过去就要扒七叶胸前的衣襟。
“够了!”
重华负手飞到阡娈跟前,皱眉看着他停在七叶胸前上空的手,凉凉道:“无墨,天帝大寿为何不请你去演大戏?”
这时阡娈一愣,随即道:“哼,本尊一定要将定天珠夺回来,你有本事便与本尊一战!”说完手又要下去一分。
“胡闹!”
重华挥手将那只手扫开,语气有些微怒:“你们的胆子越发肥了,定是在幻琉宫呆腻了罢。”
“尊上!”
正在用折扇抵挡的白衣无墨突然现出真身,赫然就是小胖!
“尊上不要赶目冥走,都是无墨水君叫我做的!我……”小胖跪地,立刻供认了主谋。
“哼!”
重华冷哼一声打断了小胖,也不看地上的七叶,负着手转身抬脚就要回寝殿。没有什么让堂堂战神尝到无能为力的感觉更坏了。
“帝君。”
这时“阡娈”果然变成了无墨的样子,他面色严肃道:“无墨只不过想让帝君明白,如果魔君下次再来,再多的结界也没有用,他会轻轻松松的就将小妖劫走;而我等都只不过是以卵击石,毕竟他的对手只有帝君一个。”
“你想说什么?”重华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看着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