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你的真的回来了。”自从知道重华原来是天之子的身份之后,元笙对对方的误会便已经解开。
见他来的匆忙,重华眉头微蹙,“是出了什么事。”
元笙看了一眼重华便的无墨,哼道:“四海水君,你也真够大胆的,出了事不第一时间找我,还自己亲自去找线索。那你倒是告诉孤,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元笙脑袋一抬,颇显得有些孩子的傲气。
无墨顿时无语,他们家天帝日理万机的,他哪里敢去打扰。更何况,跟在重华身边,他都习惯了单独行动。
如今想一想,还真是一个坏习惯。
拱手握起扇子,不卑不亢道:“没找到任何线索。”
元笙见他这幅样子,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知道帝君在路上出了事,孤也很是担心。不过当日的情景,孤虽在天宫之中,却也察觉到了分毫。”
他说着,手掌一翻竟是将封神轴拿了出来。
“我怀疑那天晚上出现的东西,是天界曾经遗失的一件神器。”
“神器?”无墨闻言,将扇子在虎口一拍,“哪里会有神器专门散发浑噩之气的?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魔物。”
元笙不由摇头轻笑,老生常谈道:“非也非也,六界本是一世。就算是神仙,也有欲望这些情绪的出现。而这个神器,便是专门用来吸收天地间恶气的。只是这个神器因为吸收太多,所以被封印了起来,扔在了天宫的法器库里。那日出事,我才从封神轴中知道,它已经被人偷走了。”
从天界存在至今,神器多不胜数,如果只是被人偷走,那他倒也可以放心下织岚的嫌疑。
对方不论相貌还是名字,都让他怀疑是上古时期的记忆出了问题。可是若那个所谓的神器并非是上古产物的话,那他倒是放心不少。
“天帝此番前来,应该是有要事相商吧?”
元笙重重点了点头,不瞒帝君,“那个神器唤名灾厄镜,现在确定已经被人偷走。但是在帝君途中出现,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陛下的意思是,偷盗神器之人,是冲我而来?”
“没错。”元神将封神轴收起,沉声道:“听闻七叶已经有孕在身,我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帝君大可放心跟在她的身边,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只是,你们万事小心。”
无墨闻言,不由啧啧两声,“陛下,你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帝君小心的吧?”
元笙挑眉,“正是如此。”
一句话噎的无墨没了下文,他撇嘴瞅了瞅元笙,心里不由嘀咕道,早知道刚才就直白的说,是觊觎帝君的夫人了,这样还能看一场好戏。
“既然陛下早有顶多,那我这就回去。”重华说着,刚要离开,就听到无墨道:“帝君,你先别着急。前几日妄卿上神曾经派人给幻琉宫送了帖子,因为联系不到你,就暂歇搁置了。”
重华想到七叶是在禅尘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对两人道别之后,便驾云向幻琉宫飞去。
元笙见重华走后,突然出手,一个人间擒拿手的姿势,将无墨抓了个正着。
“恩?你可知道哪里错了?”
“我的陛下啊……”无墨无语问苍天,幸好周人没人在,否则他一张脸都丢尽了,“你说你年长我,可也得留点薄面不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元笙轻声一笑,伸手将无墨往前一推,“既然承认我比你年长,那就乖乖的接下这个活儿。”
“啥?”无墨一听这话,顿时直起身子。天界好不容易平静,他未等给自己放假,就接到青鸾的消息,如今才把活推出去,竟然又找回来了?!
“怎么,你不愿意?”元笙冷眼一瞥,眸子中便多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威严。
看着那张幻化出来的面孔,无墨这才拱手道,“臣领命。”
元笙这才恢复以往波澜不惊的眸子,淡然道:“你跟帝君相识许久,若是被他发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倒是你,我让你去可是为了让你保护他们安全的。”
无墨彻底没有话了,天帝这般糟践他的假期,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让他跟踪帝君,让他保护帝君?
有没有搞错,十个他加起来都打不过帝君一个手指头。
不过看着元笙略皱起的眉头,他也觉得此事有必要多花点精力。
“万事小心。”元笙最后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之后,才踩着云朵慢悠悠地回到了天宫。
一脸五日,重华都没有回来。七叶虽然担心,但是禅尘殿周围并没有什么响动,她也算稍稍安心下来。
如今的禅尘殿,有桫椤夫妇,有她跟织岚,四个人在一起吃饭,有家一般的温暖。
闲暇的时候,织岚会教她用毛线织衣服。看着织岚心灵手巧地织出一件小衣服,七叶说不出的羡慕。她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折腾出一只小手套。
不过就是这么一只小小的手套,桫椤夫人都一连夸赞了她几天,这让七叶非常开心。
这段日子,她一直喝着织岚熬制的草药,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可是织岚却不闲着,又熬不要又熬安胎药,仿佛给七叶熬夜,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第八日的时候,殿外已经黑透,夕阳落入云海,屋中只有跟织岚。
猛烈地暴风雪毫无防备地降临,将原本稍有些暖和的屋中,透进一丝凉意。
七叶将身子蜷缩在被褥中,感觉手脚冰凉。
她还是无休止地想念起重华,对方在的时候,都会捂着她的手脚,那时候她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七叶,你难受吗?”听着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地乱动,织岚立刻醒来,抱着被子来到床边。
七叶只觉得全身发冷的厉害,渐渐的仿佛血脉都开始冻结起来。
见她异常难受的样子,织岚赶忙伸手探了一下她的手腕,“天啊,怎么这么凉!”
她看了一眼屋中烧着熊熊的炭火,一咬牙,钻进了七叶的被窝,用自己的身子温暖对方。
七叶冻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股寒冷来的极快,让她没有半分防备。
有了织岚的体温,七叶才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七叶想起晚上的事情,不由红了脸,跟织岚千恩万谢,对方却笑道,“重华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我就死了。所以七叶姐姐不用在意,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天地间的霜寒,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有余。每到深夜,七叶的身子都冷的要命。而织岚都会在这个时候,钻进被窝中,给七叶人工群取暖。
等到桫椤夫人发现七叶身体异样的时候,她圆滚滚的身材已经瘦了一大圈,原本饱满可人的脸庞,两颊开始凹陷,一双眸子也没了往日的灵动。
她本以为会是药材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是亲自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异样之处,就在暴雪连连的夜晚,七叶的肚子传来隐隐的抽痛。
七叶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着桫椤夫人喂下的药材,“娘,这个孩子是不是跟我没有缘分。”
这些日子,她心情低落地很是厉害,到了最后已经萌生出不祥的念头。
她怀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傻孩子,你怀了他那么久,怎么都会平安出生的。”
“真的吗?”七叶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她的唇苍白了许多,这些日子虽然喝了很多补药,可是身子却一直不见好转,“娘,他的不会有事吗?”
来不及听对方的回答,腹部的疼痛突然加剧,七叶惨叫一声,这才慌乱道:“他要出来了!”
禅尘殿很久之前就派人请了接生婆住养在侧,如今突然要生,还是给众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生产的过程异常艰难,七叶甚至没有多大的力量,去拼命。
隔着屋中的轻纱帐子,七叶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织岚本想进去帮忙,可是接生婆只认她自己带来的人,她只能握着拳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会这么久啊!”桫椤夫人在外面等地心焦,七叶痛苦的嘶喊声,让她提心吊胆。脑海中回想的,都是七叶生产前不吉利的话语。
“明明来的时候都好好的,现在怎么成了这幅样子。”桫椤夫人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比任何人都紧张。
七叶之前安胎都非常正常平稳,可是短时间内突然急速瘦下去,的确让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撑住啊!孩子就快出来了,你要加油!”接生婆地声音,不断从里面传来,夹杂着七叶的痛苦,让外面等待的人,都心神不宁。
“夫君,你要不要派人赶紧去天界,七叶现在需要帝君在身边相陪。”桫椤夫人听着里面的声音,最终还是按耐不住。
她不想去承认现在的心慌,可是七叶,七叶的情况真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