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以免夜长梦多,手里攥着三万块钱一直不敢睡觉的老李三两口子雇车拉着自己人事不知的儿子上了省城,当然作为人家的媳妇,胡美花也跟着去了,二彪子是偷腥不成,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运气不佳呢!
这不,在家百无聊赖地呆着,实在是无聊到了极点,他爹和他娘也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就连他的狗儿子也不见踪影,他是属于那种闲着就难受的人,正琢磨着是不是上山转悠一圈,下几个套子,弄几个陷阱,整点野味晚上吃,外面突然有人喊叫道:“那个,那个,彪子大兄弟,在,在家吗?”
“谁啊,在家呢!”二彪子开门出去一看,不由得一怔,人是认识,但平常也怎么来往,倒是跟他媳妇挺熟悉的,李歪嘴,齐淑云的男人,一个创造了李家村传说的男人,一个让李家村全体老少爷们羡慕的男人。
“啊,是歪嘴哥啊,快里面坐,你可是稀客啊!”既然人来了,自然那就是客人,都是一个村的,又都是姓李,怎么着都能攀上亲戚。
“那个,那个,彪子兄弟啊,家里人呢,我虎子叔和婶子呢,在家没?”李歪嘴人如其名,嘴巴天生就是歪的,长得也是其貌不扬,个头不是很高,身材不是很壮,怎么看怎么都属于不起眼甚至是很难看的范围,可就是这个家伙去南方打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带回村里来一个标致的南方女人齐淑云,当时还在村里惹起了巨大的轰动。
“我爹和我娘都不在家,歪嘴哥,你找他们有事啊?”二彪子一时摸不清这个李歪嘴为何而来,只得顺着话往下走。
一听二彪子他爹和二彪子他娘不在家,李歪嘴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有些无奈,有些悔恨,有些不忍,有些不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正很复杂,想说话又张口迟疑了一下,不想说话吧,他又嘎巴嘎巴嘴倒是想说什么,就在那干着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二彪子看着李歪嘴一副为难的样子,有些奇怪起来,“歪嘴哥,有什么尽管说,要是你找我爹我娘,那就在家等一会儿,他们兴许一会儿就能回来。”
李歪嘴憋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不,我不找俺叔俺婶子,俺就找你!”
二彪子一听这话有点发怔,找我,找我干什么,奇怪地问道:“歪嘴哥,你找我干什么?”
李歪嘴被这话一问,又开始想说又说不出来,不想说又想说的憋闷状态,急得二彪子瞅他这个闹心,恨不得一巴掌给他煽得嘴巴利索一点,这个李歪嘴,这嘴巴歪,说话咋又费劲起来了呢,急得一头大汗,“歪嘴哥,有话你就直说,我这是个急性子,你想急死我啊!”
其实二彪子急,李歪嘴更着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上了他楞就是吐不出来,没办法,这种事情太不是人做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也太丢人现眼了,可是他真的是被逼无奈了,换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走这个路,但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再不拿出钱来,人家就要砍他手,砍他腿,砍他命根子啊,虽然说他命根子本来就不行,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命根子啊,兴许有好的一天呢,那也是一个盼头,要是被砍掉了,可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最主要的是人家要直接领自己媳妇齐淑云走,一点念相都不给自己留啊。
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没办法,淑云媳妇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就别怪我了,把心一横,李歪嘴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彪子兄弟,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觉得我媳妇你家淑云嫂子人怎么样?”
二彪子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问别人你自己媳妇怎么样是个什么意思,疑惑不解地道:“淑云嫂子那自然没话说,村里谁也夸她啊,不但长得好,更加还能干,谁不知道啊,村里谁不说你歪嘴哥福气无边,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李歪嘴傲然地一乐,显然齐淑云确实给他在村里挣足了面子,要知道李歪嘴自小就歪嘴有缺陷,长得难看,爹娘早没了,家里也就他一个光棍没什么钱,出外打个工却领回来一个南方娘们,长得不错,说得一口南方话那个嗲啊那个酥到人骨头里去,这样的好事可是让村里不少打着光棍的汉子心里直痒痒,农村现在是男的不值钱,女的才值钱,男的找女的没个几万块钱可不好使,他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那挣足了脸面,从此以后李歪嘴在村里都是腆着肚子走路,那威风劲,那张狂劲,真是他最大的乐趣啊,也是他最得意的事情啊!
都是自己的错啊,都是自己的错啊,李歪嘴有种想杀了自己的冲动,但是谁让自己是一个命苦的人呢,天生就有缺陷,爹娘从小就没了,好不容易娶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吧,自己又不能做真正的男人,光摆在家里与什么用,光能看不能吃,其实这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为了这个事情,他吃了三年的药,花了无数的钱,装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整天在家混着,让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忙乎,淑云嘴里不说什么,可是难道她心里不会想什么,就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下,他认识了隔壁村几个同样二流子,更迷上了赌博,那种拿钱不当钱的游戏确实刺激到了他,让他空虚寂寞的心得到释放,可是十赌九输,这种事情不能沾手,一沾手就没个跑,他输掉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家里齐淑云开小卖店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包括他们唯一的财产那间小卖店,还包括了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财产,自己的媳妇齐淑云,人家已经放出话来了,不拿钱来,房子拿走,媳妇也给你拿走,当初这个齐淑云就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难道还要让自己给输出去。
一咬牙,反正媳妇也是要卖出去的,与其让那帮人给拿走不还回来,莫不如卖给二彪子,他一个大小伙子自然也拿不走自己媳妇,顶多让他睡着,反正自己也睡不着,睡就睡了,能保住自己媳妇才是最重要的,这年头,他也看开了,头上顶点绿,生活才能过得去啊,“彪子兄弟,实话跟你说吧,你要是觉得你家淑云嫂子不错,那么我就把她卖给你了,三万块钱,怎么样,咱们一口价。”
当李歪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彪子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头还有卖媳妇的,他是怎么想的啊,还一口价不还价的,二彪子傻愣愣地看着李歪嘴,半天都没说话,久久之后,才硬憋出了一句,“歪嘴哥,你,你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李歪嘴把话说出来了,那就没有退路了,丢人的事情丢出去了,那就不丢人了,放开了的李歪嘴一五一十地把话说出来,并直接讲明,与其把自己媳妇齐淑云卖给那帮混蛋,还不如让二彪子接手,都是一个村的,大家又都亲戚里道的,就当是便宜二彪子了。
二彪子听了是哭笑不得,这种事情还有占便宜吃亏一说的,这个李歪嘴真不是一个男人啊,一点事情都没有担当,二彪子哼声道:“歪嘴,你跟我说说谁赢你钱的,娘的,敢坏我李家村的人,我二彪子找他们算帐去。”
李歪嘴咧嘴一个苦笑,“彪子兄弟啊,我知道你能打,可是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当场立了字据,就是说出大天去我也不占理啊,再说要是传出去了,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彪子兄弟,求求你,求求你了,你要是看在我们同是一个村,同姓一个李,有点亲戚里道的关系上就拉个哥哥一把,只要你出了钱,你放心,我那媳妇就归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没有别的话说。”
这叫个什么事,这叫个什么男人,二彪子真有当场一巴掌将他打飞的冲动,可是他又不能,不过想到齐淑云,他的心头又开始火热起来,那确实是一个不孬的南方娘们,真要是尝一尝她的味道,那也是男人的一大享受,三万块钱,又是一个三万块钱,不过二彪子有自己的门道,山上老林子里那就是自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自从联系上那个赵哥之后,他可是弄出了不少钱来,也不差那三万块钱,看了看一脸渴望之色的李歪嘴,二彪子点着头道:“好,我答应了,那个歪嘴哥,你跟那帮人说,就说我二彪子说的,三天之后来拿钱,我今天就上山,一定能弄出来三万块钱来。”
李歪嘴一裂嘴,嘿嘿地道:“好,好,那就麻烦彪子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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