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一下,在得知柳水生死亡的时候,自己虽然伤心欲绝,但也没有崩溃成疯婆子啊。
从郑玉花身上,柳杏儿悟到一个人生道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谁会相信外表看似放@荡不堪的郑玉花,竟然有一颗火热的心肠,一旦爱起来,竟
是如此轰烈,简直令人动容。
柳杏儿提着酱油,神不守舍地走着,快来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
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下,那个胖子县长,竟然踱着官步,向她家的方向走来。
在柳杏儿忐忑不安的注视中,这群人很快便走到她家的院门前。
只见那名县长往她院中指了一下,转头问了王喜来一句话。
王喜来立即像被主人召唤的哈巴狗似的,弓着腰凑过来,满脸堆笑但眼神又有些迷茫地说着什么。
县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接着又回头对身后的人嘱咐了几句,然后在王喜来的带领下,和那个漂亮少妇结伴走进院中。
其他随从连同那两名记者,都留在了门口,百无聊赖地说起了闲话。
远远的,柳杏儿听到了那些人谈论着诸如“柳大师,就是他家”之类的话。
“柳大师?哪个柳大师?”柳杏儿蹙着眉头狐疑着。
那群大领导堵在门口,让她的心里有些发憷,但不回家又不行。
给自己装了装胆子,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提着酱油,紧张兮兮地走了过去。
“刷!”
几十双威严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集中在她的身上。
柳杏儿头垂得更低,嗓子眼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她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这时手心里噙的全是香汗,紧张的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刚才她还在嘲笑王喜来这些村干部的软骨头,这时她才深刻地体会到,不卑不亢这句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这些人全是县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随便拉出来一位,都是被各阶层的人当作菩萨供养的牛逼人物,平时都是坐在办公室,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的,普通老百哪能轻易见到?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不太清楚,看样子,应该是柳大师的家人吧”
听到这些人的交头接耳声,柳杏儿知道他们正对自己品头论足,紧张的感觉顿时加剧,贴身内衣都快被香汗湿透了。
“求你们,别再看我了,好紧张”
柳杏儿拼命转移着自己注意力,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门槛里。
她暗嘘出一口长气,短短几十米,把全身的力气都快掏空了,再坚持一分钟,恐怕都会晕倒过去。
哪知刚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自背后传来:“小姑娘,请等一下!”
柳杏儿吓得身体一个趔趄,双腿一阵阵发软,显然被门槛绊倒在地上。
“有有事吗?”她紧张欲死地转过头,声如蚊鸣地问道。
向她喊话的是,也是个脑大肠肥的大胖子,只是他的脸太黑了,身上穿着一套很唬人的警服,应该是县某个区警局的领导。
在那双充满邪气和威严并存的眼神注视下,柳杏儿觉得自己像只纯洁的小兔子被头饿狼锁住了,心里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这男人的大胖脸上长满了糟肉疙瘩,眼球充血浮肿,一看就是个酒色过度的淫@邪货色。
“他为什么叫我,还色迷迷地看着我,不会是看我长得漂亮,就就想包我做他的小蜜吧”柳杏儿被电视毒害太深,竟然冒出这样一个吓人念头。
“小姑娘,你住在这个院子里?”胖子弯下腰,看着她如花般的小脸,和颜悦色地问道。
“是,是啊,这是我家啊!”柳杏儿微微低着头,乖巧地回道。
这个时候,这群中年男人已经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各种复杂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着。
柳杏儿紧张地真想夺路跑掉,别说这些人全都是大领导,就是换成普通人,被这么多男人盯着身体乱瞅乱瞄,她也会手足无措啊。
她不知道这个胖子为什么叫住自己,好像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啊?
难道刚才在村部偷看他们,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他们也太霸王了吧,难道瞅一眼都不行?”柳杏儿越想越怕,都快吓哭了。
胖子盯着她看一会,问道:“那你是”
“我,我只是来打酱油的!”柳杏儿吓坏了,红着脸脱口而出道。
哪知这些人听了,突然爆发出一片善意地哄笑声。
“嘻嘻,好可爱的小姑娘哦——”那名很漂亮的女记者,捂着桃花瓣似的樱桃小嘴,嘻笑道。
柳杏儿被他们笑蒙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小姑娘,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你几句话!”那名黑脸胖子悄悄地指着她家的院落,压低声音问:“你住在这里?那你是柳大师什么人?”
“柳大师?”柳杏儿迷茫地抬起脸。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住了个柳大师?
谁?难道是我爸?
他啥时候成大师了?难道是品酒大师——
应该是的,在桃花村,谁不知道自己老爹是个酒篓子啊,但喝酒能喝到让县长来登门拜访,真是稀奇。
而此时,桃花村的几个生产队长们,都一脸活见了鬼似地盯着柳杏儿。
只是他们虽然心中怪异,却也不敢多嘴。
官场上的事忌讳莫深,这些人都是混社会的老油条,该装糊涂的时候,他们绝不显摆自己的小聪明,不然死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