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永远的妹子
傍晚，到了饭点，也到了工人下班的时间。
厂子里空了。
素芬说：“海亮哥，咱们单独吃个饭呗，我有话跟你说。”
海亮说：“行，
上你姐，还有灵灵，把……咱爹，咱娘也
出来，大家热热闹闹的。”
素芬说：“千万别，海亮哥，俺想跟你单独谈谈。”
发现素芬为难，海亮只能点点头说：“好，金利来酒店，我请客。”
落西山以后，海亮果然带着素芬来到了金利来大酒店。
海亮对这里比较熟悉，这家酒店是一家百年老店了，王海亮八年前来Z市打工，第一次大餐就是在这儿吃的。
他不知
素芬要跟他说啥，但是知
，有些话一定是秘密，别人在场不好。
走
酒店，海亮包了一个雅间，两个人
去点上了菜，还要了一瓶酒。
素芬问：“一瓶够吗？我知
你是海量，千杯不
。”
海亮说：“意思意思就行，我没打算喝
。”
海亮没打算喝
，但是素芬却想将他灌
。
她之所以产生这个想
，同样是为了二丫。
八年的时间，海亮来Z市
过两次，两次酒
，二丫都上过男人的炕。
二丫一直想为海亮再生个孩子，可两次都失败了。
端起酒瓶子，素芬就想起二丫两次跟海亮在一起的
景。
但是现在不行了，再这么做是要天打雷劈的，因为对不起姐姐玉珠。
素芬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海亮，说：“海亮哥，咱俩认识八年了吧？”
海亮说：“是，准确地说，是七年零八个月。”
“你还记得那年的秋天嘛？你在赶往罐头厂的路上，救下了俺，打跑了两个歹徒，从哪儿以后，妹子就认识了你。”
海亮说：“记得，那时候你可
，也很天真，是个疯丫头，也是个
丫头，竖着一对羊角辫子，样子好土。”
素芬说：“是，那时候的海亮哥，也是个傻小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很能打。”
海亮说：“是，眨眼八年过去了，咱们都长大了，我也成家了。”
素芬说：“海亮哥，你跟俺姐过
子，辛苦吗？”
海亮不知
素芬为啥这样问，呵呵一笑：“两口子过
子，为什么会辛苦呢？听不懂。”
素芬说：“可你喜欢的不是俺姐，而是二丫姐。二丫姐才是你的挚
。她死去八年，你拼命了八年。一直在借着劳
忘记她，跟一个自己不
的人生活在一起，难
不会痛苦？”
海亮摇摇头：“我喜欢二丫，可也喜欢你姐，我对二丫是
，对你姐也是
……我跟二丫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既然老天安排我跟你姐生活在一起，那自有他的
理。”
“你相信……命运？”
海亮说：“不是命运，是责任，一个女人，把自己的
跟灵
全部
给我，我必须对她负起责任，我要为她
起一片蓝天，挡去一切的天灾**，我要让她幸福，让她快乐。
因为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人才是福气。”
海亮的话好有哲理，素芬不由暗暗佩服，这不像是一个山里
小子说出的话。
他的样子像个哲学家。
素芬说：“那如果……俺是说如果，二丫姐还活着，你会不会抛弃俺姐姐，去追求二丫姐？”
“这个……？”王海亮作难了，
本无
回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二丫还活着，我恐怕也只能祝福她……但却会尽力补偿她。
人生的多变往往会让人无所适从，世上没有完美的婚姻，可以结婚的，往往不是最
的，最
的，也往往不会是可以结婚的那个。
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
晴圆缺……你不会是代替你姐……来
探军
的吧？”
素芬噗嗤笑了，说：“谁有空
探你的军
，我就是问问，可惜素芬没福气成为你的媳妇，要不然也会幸福一辈子……”
素芬的笑容很尴尬，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对海亮产生幻想了，因为她是他的
妹。
他真的想告诉他，二丫姐还活着，而且二丫的家庭住址，也想告诉海亮，但心里纠结了一阵子，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不想制造
烦，本来这个世界就够乱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王海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拿得起放得下，从不背弃女人，辜负了二丫，就不能再辜负玉珠。
她知
，自己这辈子也找不到像海亮哥这样的好男人了。
素芬有点想哭，说：“海亮哥，我以后不
你姐夫行不行？我还想跟从前一样，称呼你……哥。”
海亮大度一笑，说：“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你哥，你是我永远的妹子。”
素芬说：“好，哥，为了你是我哥，我是你妹子，咱们
了这一杯。”
海亮的酒杯跟素芬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两个人碰杯的时候，隔壁的雅间里有个女孩已经泪
满面了。
那个人就是二丫。
二丫并没有走，她换上衣服以后也没有离开工厂，而是一只在暗角里观察着王海亮。
素芬跟海亮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跟他之间只有一
薄薄的木板相隔，
掉那块木板，他跟她就是背贴背了。
二丫的心里不知
是什么滋
，酸酸的，也甜甜的。
这些年，她希望海亮彻底忘掉她，好好跟玉珠生活。
但是她又害怕海亮忘了她。
她在苦苦纠结。
大梁山
路修通的那天晚上，二丫偷偷回过一次家，为的是看看
亲大白梨。
那一天，她在门外见到了娘，娘很好，红光满面，爹坐牢以后，娘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钱花。
这些都是海亮哥的功劳。
晚上，她也到过学校，她看到了海亮为村子里修建的那座小学，走过了海亮为她修过的那条路。
男人穷尽了一生的心血，就是为了当初对她的一个承诺。
她也看到了大梁山小学对面山坡上的那座孤坟，坟墓上有一个墓碑。那墓碑是海亮为她立下的衣冠冢。
她偷偷躲在一颗大树的背后，看到海亮
着墓碑哭泣，男人泣不成声。
海亮说：“二丫，大路终于修通了，我实现了对你的承诺，你可以瞑目了，你冷不冷，陪着海亮哥喝一杯酒吧……”
海亮坐在那儿，自己喝一口，地上倒一口。
那一晚，男人喝
了，抱着她的墓碑痛哭，在荒山
岭整整
了一晚。
那时候二丫就知
，海亮一直忘不掉她，男人修路，盖学校，都是为了对她的承诺。
他做了可以为
人做到的一切。
海亮
熟以后，二丫悄悄走过去，帮他掖
了大袄，弹去了衣服上的灰尘……还把女人的热
深深印刻在了男人的脸上，
上……包括她的眼泪，也滴答在了海亮的面颊上。
二丫
着海亮的脸说：“海亮哥，俺没死，没死
，你起来看看俺……”
她不忍看着男人这么痛苦，八年的时间，海亮等于痛苦了八年。
他在人前欢笑，嬉闹，看不到一点伤心的样子，却把对二丫的
深深埋在心底。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知
该怎么感谢他，报答他……
那一晚，海亮梦到跟二丫纠
，亲女人的脸，
女人的
，其实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做梦。
因为二丫真的回来过……
二丫这次跟海亮来到金利来酒店，就是要观察一下男人是不是放得开。
他如果放得开，她走的也会安心些，他放不开，她也会跟着他痛苦。
看到海亮这样释怀，二丫总算吁了口气。
她只是喝了杯咖啡，然后就结账走人了。素芬跟海亮也不知
她来过。
王海亮跟素芬吃完饭返回了酒店，他没有喝
。
素芬喝的却有点晕乎，同样返回家去休息。
素芬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醒来以后，
边的电话机响了。女孩赶
接通。
没想到那电话却是二丫打来的。
二丫说：“素芬，俺要走了。”
素芬吃了一惊，问
：“二丫姐，你到哪儿去？”
二丫说：“咱们罐头厂要开分厂，分厂不是建在S市吗？我要到哪儿去，设计新的厂房。”
素芬说：“二丫姐，我知
你是在刻意避开海亮哥，你别走，新厂我去建，咱们这个厂离不开你
，你走了，我没
管理。”
二丫说：“素芬，厂子里的事儿你会管理好的，有什么问题，来叔跟海亮一定会帮着你，那个厂子你闭着眼睛也能
。”
“可是，姐……素芬舍不得你
，你到是跟我见一面
，怎么说走就走
？”素芬有点想哭，因为二丫的离开太突然了。
二丫说：“素芬，俺必须要走了，从前大梁山没有路，还可以避开海亮，现在大梁山有路了，而且海亮一定会在Z市发展。
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担心他会认出俺，所以俺要离开Z市，到别的地方去。”
素芬说：“二丫姐，你何必要走？昨天晚上海亮哥说了，就算你真活着，他也不会
着你的。”
二丫说：“他说的不是真心话，而且也不会将真心话说给你听，总之俺要走了，你也当俺死了吧。咱们后会有期，
后再见……。”
素芬还想劝，但是二丫那边已经放下了电话。
二丫把行李收拾一下，直接奔向了火车站。
当素芬风风火火赶到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开了，二丫真的离开了Z市。
这一次，她再次跟海亮
肩而过，而且远远地避开了他。从一个都市，辗转到了另一个都市。
那个
S市的地方很远很远，距离大梁山足足两千多里。
这一避，又是差不多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