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喜欢告状的人,我和范正大谈到我在文广局的种种不顺,谈到xx县存在的“范蔡之争”,完全是不经意之间,谈起来的。
果然如我所料,范正大对所谓的“范蔡之争”根本不放在心上.ha18.-
范正大“哈哈”一笑,说:“工作上哪有不发生摩擦的?求同存异,这很正常嘛!”
我说:“范书记,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依我看,蔡县长和你的分歧,不只是工作上的摩擦,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接着,我把从刘紫薇那里听来的两个故事向范正大复述一遍。
我问范正大:“范书记,是不是有这事?”
范正大笑一笑,说,“是有这事,但没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两件事,尤其是提拔干部那件事,总不能归咎于工作上的摩擦。我听许多人都说过,蔡在刻意培养自己的亲信,所以对自己的部下才那么宽容,甚至不惜姑息养激ān。”
我和范正大谈这些事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个套间,我们在里面那个房间,因此我们说话可以随便些而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我想,我这一番话还是产生了一些效果的,范正大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没有先前那么轻松。
我还说了一个xx县流传的笑话,证明“范蔡之争”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实存在着。
说是一个范派的人遇到蔡派的人,而这个人又刚刚受到蔡的批评,这个人就说:妈的,今天真不走运,吃了一夹馊菜,至今还反胃呢。蔡派的人立即反唇相讥:你还好,我是被饭里的砂子磕了牙,至今还张不开口呢!
说完这个笑话,我没有笑,范正大也没有笑。我不知道范正大此刻的心情能不能用沉重两个字来形容,反正我是乐不起来。
我知道,不管愿不愿意,我的前途命运是和眼前这个范正大捆在一起了,范正大有辉煌腾达之rì,我谷子就有时来运转之时,反过来,如果范正大遭到人家暗算,我谷子也必定是唇亡齿寒,很难有出头之rì。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我与范正大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产生了效果。两个月后,组织部门开始对我进行考察,据说是准备提拔为副局长。
这个消息是一个吉水籍在组织部干部科工作的老乡告诉我的。那时我正在组织部干部科办公室填一份表格,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就猜到,他应该也是属于“范派”的人,才会对我的升迁眉飞sè舞。他还说,那个邝局长差不多到年龄了,身体又有一些毛病。说到这里,这位小老乡朝我眨眨眼:“林谷,你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不是智障,当然知道什么意思,我把表格递到他手中,拍拍他的肩膀:“老兄,还要你多多关照!”
第二个谈起这件事的是刘紫薇。
那天我去局办公室找邝局长请示一件什么事,局长不在,只有刘紫薇一个人埋头写着什么。
我看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就没想打扰她,转身yù走,刘紫薇却叫住我:“大主任,招呼不打就走啊,太不礼貌了吧!”
我停住脚步,看着她一头乌发:“看你忙,不敢惊扰。”
刘紫薇抬起头,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以为领导要高升了,架子就更粗了呢!”
“山还是那座山,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我谷子还是那个谷子,哪里有高升?莫不是你刘秘书要提拔我?”
“林主任你这是正话反说,我刘紫薇还指望你局长提拔提拔呢,呵呵!
“话不能乱说,我哪里是局长,还不是跟你一样,老百姓一个。”
“林主任你不要谦虚,明眼人谁不知道,文广局这片天迟早都是你的?”
我们这样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刘紫薇身边,刘紫薇着一套深蓝sè的西装,俊俏之外,显得格外jīng神。
我俯下身子,一阵好闻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刘秘书,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林主任你是装糊涂吧,组织部不是已经开始考察吗,升迁指rì可待。”
“如果有机会,还得请刘秘书帮帮忙给关照关照呢。”
我说的不是一般的客套,我的升迁,肯定是范正大提议的,在蔡那边一定会有相当的阻力,刘紫薇是蔡县长的外甥女,如果在蔡县长那里说上几句话,那是大有裨益的。